风月楼是蓝水城有名的销金窟,与其他青楼不同的是风月楼为讨好诸多女性修士设立的月楼。
蓝水城自古强者为尊,但近些年觉醒灵根的修士慢慢减少,女性的觉醒几率更是降到了极点,人们渐渐对月楼的存在颇有微词,女性实力的不足逐渐形成了男尊女卑的风气。
风楼和月楼以悬空的过道相连,风楼乐声萦绕,美人飘飘,楼下的调戏哄笑连绵不绝,楼上的男欢女爱声若隐若现。
而月楼却安静的很,门可罗雀。
二楼尽头的一处房有着淅淅沥沥的倒酒声,坐在桌前的陶然,眼里含着冷凝的光,轻佻的勾起一旁斟酒男子的下巴。
果然是小倌中的头牌,不艳不妖,温柔知趣,既不过分谄媚,又不显清高。
清风顺从的抬起头,心中忐忑不安,她是不是查出了什么?
陶然的芊芊玉指划过男子的颔下,在他的喉结处不断挑弄。
清风喉间微动,握住酒杯的手紧了紧。
忽地陶然娇媚一笑,笑意却未及眼底,道:“你说,我对你好吗”
他手中的酒杯颤了一下,眸里飞快闪过一丝惊慌。但很快又被笑意所覆盖,他笑道:
“如果不是陶小姐,我不知还要见多少个粗鄙妇人呢”
陶然摇摇头,讥笑道:“那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?”
清风一脸疑惑,不解问道:“陶小姐,不知清风犯了什么错惹的小姐不开心了?”
她将手从清风的喉结处拿开,取来手帕细细擦拭,口里不紧不慢道:“是金钱?是美色?还是 ”
陶然的尾音拖长,红唇一开一合突出的二字让清风骤变了脸色
“小舟”
清风全身都变的僵硬,心脏“砰砰砰”快要跳出胸腔,他眼中漏出惶恐,艰难开口道:“我不认识他,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叫我爹爹”
“不知道?白林,你最好想想清楚再说话!”
陶然拿走清风手中的酒,“哗啦”一下倾倒在地面上。
澄清的酒液洒在地面上,滋滋作响,冒着白沫。
他瞳孔一缩,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。
陶然睨向他,冷声道:“想要我的命?真是狼心狗肺,死不足惜。”
清风脸色青白一片,颤抖的惶恐道:“不,不对,她告诉我只是迷药,对,只是迷药,我没有要害你性命,我,我”极度的恐惧已经让他连个话都说的结结巴巴。
她睇向清风,问道“你身后的人是谁?”
他细长浓密的睫毛颤了几下,哀求道:“如果我说了,她不会放过我的”
“哐当”陶然将酒杯丢到桌面上:“你以为你不说你就能活的了吗”
清风的拳头松了紧,紧了松,漂亮的眼睛紧紧闭上,不再说话。
陶然不在意的掠了掠鬓角,叹息道:“你既存了必死的心,我也不强求,只是可惜了那花骨朵般小舟,伤的那叫一个凄惨。哦,对了,还有那个小女孩,生了那样的重病,想来也不用在这个世界上多受几天罪了。”
白林猛然睁大眼,里面除了恐惧还有不可置信:“不,不可能,父亲会照顾他们的,还有晓青,不,不会的”
上午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敢回头看一眼,他以为只是偶尔碰见,但他不能和她们相认,否则他们一家性命不保,只要再等一年,再忍一年,他就能与她们团聚。
“你不知道你父亲已经去世了吗”陶然还觉得清风受的打击不够,又补了一句:“晓青?哦,她们的母亲呀,早就死了”
陶然轻巧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般,劈的清风动弹不得,脑子一片空白,神情也变的呆呆傻傻。
他万万不会想到,不到一年的时间,自己已经家破人亡,美好的期望像易碎的泡沫般被戳的稀烂。
半晌,他一字一句艰涩道:“是,谁,害了他们”
陶然居高临下瞧着他:“没有人害他们,都是得病去世的,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,罪魁祸首不是你吗?”
他的脸色灰败下来,痛不欲生道:“一年前我父亲锒铛入狱,不日处死,就在我求告无门时,一位黑色帷帽的女子告诉我只要我肯为她做事,她就能保我父亲平安,就这样我辞别了妻儿,化名清风,隐身在这风月楼的月馆里挂了牌,白纱遮面,卖艺不卖身,直到那一日你的到来,她告诉我,我的任务就是接近你,取得你的信任”
他顿了顿,麻木道:“不久前,我在你的杯中下了迷药,按照她的嘱咐,将你怀中的玉简掉了包”
陶然心里一突,立刻道:“青色玉简?”
清风呆呆的点点头。
竟然被掉包了,怪不得自己愣是没看出那块玉简的蹊跷所在,原来是块假的!
清风背后的人究竟是谁,那块玉简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,为什么这么多人趋之若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