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瑾煜知道阿娘在端王府中的日子不好过,端王发给府中姬妾的月银本就不多。
分摊到阿娘这里来的时候,还得被端王妃克扣不少。
阿娘也是迫于无奈,为了养活自己和他,这些年阿娘没少四处奔走,娘家人该借的银钱都借过了。
每次都是迫于无奈,才求助到长公主这里。
可是每一次来长公主那些下人的态度便会恶劣一分,对年氏和龙瑾煜,也越来越怠慢。
龙瑾煜小小年纪,便感受到了人情冷暖的变化,他实在是不想阿娘这样卑微。
但是,现在他和阿娘已经饿的饥肠辘辘,如果今天在长公主府里再借不到银钱,说不定他和阿娘真的会被端王妃饿死。
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领着春华进了前厅,春华笑着上前递给了年氏一包银子。
管家说,“你们娘俩的运气真好,今日长公主的重外孙女端木南衣小小姐在府上,为了给小小姐积福,长公主吩咐了,今日多给你们一些银钱。”
春华一脸笑着伸手握住了年氏的手,她出来送银子之前,夫人专程吩咐了她一定要待那位年氏热情可亲一些。
“你在这里留一些时候,夫人马上就带着小小姐出来。”
年氏的手中拿着一包沉甸甸的银子,她估了估重量,这里头差不多有五十几两银子了。
顿时心中惶恐,她可从来没有找人借过这么多的银子,长这么大她也未曾看过这么多的银子。
看来那位端木世子夫人,果真很疼爱她生的那个女儿。
很快姜诗琪便抱着南衣来到了前厅。
【让我来看一看白仙儿的官配究竟长什么模样?还有未来盛宠不衰的年贵妃,究竟有着什么惊人之姿。】
怀抱着愉悦的心情,南衣被姜诗琪抱到了前厅,她看着站在眼前规规矩矩气度不凡的龙瑾煜,眼眸亮晶晶的。
【这就是将来平了六国,一统天下的小皇帝呀。】
龙瑾煜猛的一抬头,站在原地一脸的茫然。
刚刚他的耳边有人在说话吗?那奶声奶气的声音是谁在说?
姜诗琪脸上带着热情,拉着年氏一同坐下,询问着关于年氏在端王府的吃穿用度。
年氏很不习惯,她虽然是长公主驸马的同族,但却是家中的庶女,并且家中嫡母经常苛待他们这些庶子庶女。
要不然也不会将她塞给一个不受宠的穷王爷做侍妾。
侍妾的地位非常的低,连个正经的妾都不是。
因而她是从家中的这个牢笼,被塞往了另一个备受折磨的牢笼。
所幸她能够在端王府那吃人的地方,平平安安的生下龙瑾煜。
现在年氏唯一的盼头就是好好的养大龙瑾煜。
她的儿子从小就聪慧有主见,只要儿子能够长大成人,一定会为他将来的日子带来一片光明。
姜诗琪了然的点点头,她拉着年氏的手,宛若一见如故那般,
“身为女人,都有痛苦不耐的地方,将来你若是有了困难,尽管来寻我,无论我在长公主府还是在姜国公府,银钱方面的困难,你也尽管开口便是。”
年氏的脸上透着惶恐的神情,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如姜诗琪这般待她好。
一时间心中的感激之情无以言喻,只恨不得以死相报。
姜诗琪又将怀里的南衣抱到了龙瑾煜的面前,
“小公子,这是姨姨的女儿,名字叫做南衣,往后你随你的母亲来找姨姨,便可同她玩耍。”
【可怜的官配,在端王府可没少受,兄弟姐妹的欺凌吧,这还远远没有到头呢。】
【没想到这个阴暗狠厉,心狠手辣的未来暴君,会有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,长得也干净好看,只可惜他很快就会被家中的兄弟姐妹打成一个瘸子。】
【难怪将来会黑化成为一个焚烧了万国书库,造成尸山血海,血流成河,统一诸侯国的暴君。】
关于这位龙瑾煜的戏份,其实已经到了那部小说的番外,也就寥寥几千字而已。
作者的这本书成绩并不怎么样,因此写到番外的部分就有些放飞自我,乱搞了起来。
【龙瑾煜虽然统一了诸侯国,但是也造成了民间怨声载道,最后白仙儿大义灭亲,亲手弑夫,独掌朝政,做了女帝。】
龙瑾煜的身子微微的颤栗着,他看着眼前灵气逼人的南衣,刚刚在他脑子里说话的就是这个小女婴吗?
他刚刚在说什么?说他将来会成为一个暴君,造成血流成河的局面吗?
白仙儿又是谁?为什么会成为女帝?
她又不姓龙,在苍龙国也没有女子继承皇位的习俗。
龙瑾煜支着耳朵,想要再仔细的多听一些关于自己将来的结局。
姜诗琪也同样支着耳朵,对这位未来的小皇帝很感兴趣。
但是南衣打了个呵欠,看着龙瑾煜那漂亮的小脸蛋,流着口水睡了。
送走了年氏和龙瑾煜,姜诗琪特意的叫来春华和秋实,吩咐她的这两个大丫头。
将来无论年氏什么时候上门,都要禀报于她,并且万万不可怠慢年氏和龙瑾煜。
春华和秋实虽然不明白,姜诗琪为什么对一个冷板凳王爷家的侍妾这么上心,但是她们素来听话,姜诗琪让她们做什么,她们绝对不会违背姜诗琪的意思。
这般祖孙四代人欢聚一堂的日子没过多久,端木景亲自上了长公主府,来接姜诗琪回去。
他脸上还带着百日宴时留下的余怒,一见面便斥责姜诗琪,
“你虽然有长公主的血脉,可是已经嫁给了我,成了我永定侯府的世子夫人,哪里有堂堂世子夫人久居在别人家里的?”
“快收拾了东西随我回去,之前的事情我们回去了,我再同你好好算账。”
姜诗琪面色冷淡,坐在长公主府的花厅中一动不动,
“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,世子要同我算账,又何必等到回去再算,就在外祖母这里好好说道个清楚。”
其实真要好好的说道,端木景是说不清楚的,也不敢说清楚。
他只是习惯了拿捏姜诗琪。
以往他若是摆出一副不开心的模样,便是没有道理的事情,姜诗琪都会一笔带过。
二人之间说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