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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寒千言赶紧出去跟掌柜要药,等她回来时,左染已经醒了。

见到她出现在门口,左染紧皱的眉头才松下来。

寒千言眉头挑了挑:“你不会以为我拿着珠子逃走了吧?”

左染没接话,她说的确是真的。他刚刚醒来看到床上空空如也,心确实悬在半空。可他摸到了怀里的手串,便又放下心来,但转念又开始担心她的安危。

仅仅刹那,心却有千回百转,这真不像是他的风格。

寒千言以为自己猜中了,她打趣道:“放心吧,左护.法!昨晚你救了我,我要是还算计你,就太不是人了!”

左染没说话,听了整晚的左染,今儿个又变回左护.法,他还颇不习惯。

寒千言却以为他不相信她,于是她走到他跟前,郑重地说道:“你放心吧,我跟你保证,我会履行承诺,帮你查清真相,找回义父后再拿回手串!”

左染不敢对视她那双明亮的眼眸,他移开视线问:“你去哪儿了?”

寒千言晃晃手里的金疮药:“我去跟掌柜的要这个!你为什么受伤了不说一声?”

“无碍,又不是什么大事!”

他这说的倒是实话,从小舞刀弄枪出生入死的,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上什么。

寒千言却很不满:“这么严重的烫伤还算不上大事?左染,你是不要命了吧!你们这个年代可没有抗生素什么的,一旦伤口感染,搞不好会出人命的!”

左染眉头又皱了,抗生素他没听懂,可她喊左染,他心中是欣喜的。

“你坐好!我给你上药,我特意问掌柜说烫伤需要什么药的。”寒千言掰正了他的身子。

“不用了,等会白浮过来处理就好了!”左染红着脸推辞道。

“白浮什么时候过来?她知道我们在这里吗?”寒千言讶异地问。

“我给她做了记号,等她办完事就会过来了。”

寒千言实在想不起,这一路他何时做过记号?她就那么傻愣在那里。但瞥见左染伤口,她马上又回到正题:“你也不知道她何时过来是不是,我先帮你简单清理吧!”

左染其实也知道伤口需要清理,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已让他深感不安。此刻还要她帮忙处理伤口,他实在觉得不妥。

寒千言瞧他的神色,便猜到他只是不好意思。可那伤口是因她而起,如果不是她拖累,左染早就轻松逃脱了吧。

寒千言没再搭理左染的小心思,她走过去帮他脱掉衣服。

“左染,我跟你说过,我成过亲生过孩子的!你在我面前不要害臊。”

左染听了,耳根瞬间滚烫滚烫的,但他没反抗。

揭开衣裳,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,寒千言倒吸了一口凉气。如果这伤搁她身上,会疼死吧?

她眉头皱了皱,下手前提醒道:“会有点痛,你忍着点,我尽量不弄疼你!”

说罢,她就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,她实在不敢怎么用力。

饶是如此,左染还是感觉到疼,但他并不吭声。

见他额头沁出冷汗,寒千言便知道自己弄疼他了。为转移他的注意力,她故意问他:“左染,你多大了?成亲了吗?”

问出口她才懊悔,这问题,怎么像那些催婚的七大姑八大姨?

左染却没在意,他倒是诚恳地回答:“二十五,尚未娶妻。”

“幸好!”

左染不明,“为何?”

“你这个年纪在我们那,如果成亲了,会被人说成是英年早婚的!啊,不过你这样,哪个姑娘跟了你,都会不安心!”

左染又不明:“为何这样说?”

“你是不是得罪了天鹰教的人啊?他们为什么要杀你?你们这行危险系数太高了啊,这刀尖上讨生活的日子,哪个姑娘愿意跟着呀?”

叨着叨着,寒千言就想起了白浮的小心思,她于是帮忙试探:“那你可有心上人?”

被女子这样直白的探问,左染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就在这个档口,门一把被人推开。

白浮背着个药筐,满头大汗满脸焦急地闯进来。

见左染上身裸露坐在那里,她害羞地用手遮住眼睛,声音都急了:“你们在干什么?!”

寒千言的手僵在半空,瞧白浮的情形,怕是有所误会。

她刚想开口,却听到左染已经说了话:“我受伤了,寒姑娘在帮我清理伤口。”

听到左染受伤,白浮这才放下遮挡的手,她连药筐都没放下就奔过去。

见到左染满背累累伤痕,白浮急得眼眶都红了:“怎么伤的这么重啊?!”

她推走寒千言,“寒姑娘,麻烦你去帮我换盆温水过来。”

寒千言了然,她赶紧端着脏水盆出去。

左染看了眼她洒脱离开的背影,微微有说不出的滋味。

白浮拿起棉布,小心翼翼的擦拭伤口,她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:“左护.法,怎么伤的这么重啊?!你知道吗?我回到蝶澜谷看到那满目苍痍,我还以为你们死了!幸好,我看到了你留下的记号!”

左染眉头挑了挑,对比之下,寒千言的反应,确实没良心。他轻咳了一声:“只是点皮肉伤,碍不了什么事。”

白浮这才抹掉眼泪:“我给你上药吧!”

左染轻声答了个“好!”,末了又问:“事情办的怎么样了?”

白浮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,见没人,她眼神带着些许复杂回道:“放心吧,都办妥了!”

左染点了点头:“那我们吃过午饭未时出发,不能耽搁太久!”

“好!马匹我都准备好了。不过,我等会得出去帮你买药,不然伤口发炎就不好了。”

左染没再说话,算是默许了。

寒千言端水回来,看到安静默契的两人,觉得画面甚是好看。传说中的岁月静好,大抵便是这个模样吧。

她不忍打扰,放下水盆后就悄悄撤离,一个人去客栈四处转悠。

帮左染上好药后,白浮就外出抓药去了。她先去附近郎中那抓了药,回到客栈门口时,四下瞧了瞧,见没人,她才转身走入对面酒楼。

穿过酒楼熙熙攘攘的人,避开那些端菜的小二,白浮走上二楼包间,轻叩三下后直接进去。

包间露台眺望的人转身,见是她,那人脸上挂上礼貌的笑。

“白浮姑娘!”

白浮却无任何喜色,她冷冷道:“秦先生,回去告诉你家主上!我只奉命提供行程,但请你们莫要忘了规定!胆敢伤我寒花宫人,我决不轻饶!”

秦炎满脸写满歉意,他急忙道歉:“抱歉,白浮姑娘,昨晚是个意外,下次绝不会出现了!”

想起千疮百孔,夷为平地的蝶澜谷,再想想左染背上的伤,白浮恨得咬牙切齿:“意外?说好的只烧毁最左边那间竹楼,你们却把所有竹楼都烧毁了!我们左护.法还受伤!秦先生,你让我如何相信,这是意外?”

秦天虎擅自更改指令的行为,秦炎也很生气,但错误已经酿成,他只能安抚:“请白浮姑娘放心,秦某一定好好彻查,给你们个交代。”

白浮实在意难平:“其实你们根本不用赶尽杀绝,那丫鬟已经彻底失忆了。而且,我只帮你们最后一次!”

秦炎抱拳作揖:“秦某保证,此事之后,绝不再牵扯姑娘!”

白浮冷哼一声:“你们最好说到做到!”

说罢,她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包厢。

寒千言四处转悠,发现客栈所处的位置还挺繁华的。街上行人不断,小商贩们的要喝,温暖了整条街。

逛的差不多了,她便往回走。

刚走到客栈附近,她就见白浮从酒楼出来,她兴高采烈地喊了声:“白浮!”

这声喊,倒是把白浮吓了一跳,她天真浪漫的脸闪现慌张。良久,白浮才苦笑着回应:“千……千言,你,你怎么在这里?”

白浮的慌张寒千言看到了,她打趣道:“白浮!你偷偷摸摸干嘛呢?说,是不是背着我和左染偷吃了!”

白浮悬起的心瞬间落下,她尴尬地说道:“才不是呢,左护.法喜欢吃酱肘子,我过来看看有没有。”

白浮对左染的心思,寒千言是懂得的,她心领神会地笑了:“白浮,你真贴心!”

想起酱肘子,她口水也流了:“肘子呢?”

“店,店家说今天没进货,所以没买到。”

寒千言可惜的“喔”了一声:“那我们回去吧!”

话题结束,白浮松了口气。她趁人不注意,回头望了眼酒楼包厢,见窗口无人才追了上去。

两人刚走回大堂,小二就迎了上来:“小娘子,小娘子你去哪了?你夫君一直在找你!”

寒千言愣了下:“谁?”

店小二用手指了指正从楼梯下来的左染,寒千言这才想起昨晚住店撒的慌。

“小娘子?夫君?”一旁的白浮疑惑地喃喃问。

寒千言这才想起白浮在身旁,完了,怕是要误会了。

她刚想转身解释,左染却走到她旁边对掌柜说道:“掌柜的,结账!”

掌柜将头从算盘里抬起,见是他们,立马喜滋滋眯着双眼说:“好叻!公子,这天字号房。昨晚和小娘子住的可舒服?我就说了,两口子吵架嘛,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!小娘子昨晚要的棉被,没啥用吧?不是我说,我这天字号房,当真是撮合了不少姻缘!”

掌柜的话一出,尴尬的不止寒千言了,左染的脸直接红透。

“你们,昨晚住同一间房?”白浮惊讶地问道。

寒千言急忙解释:“白浮,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

哪知,掌柜的并未察觉到气氛的怪异,还在自顾自地说:“欢迎你们下次再来,本店一定给你们打折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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