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力哥场子赌博那天晚上,康博回家就给李峰他们发信息,只要不把事情到处乱讲,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李峰他们知道康博惹不起,很高兴再不提此事,也就答应了他。
下午,康博就把他们集合在一起,要好好教训林夕。
李峰他们很乐意,毕竟昨天他们出丑,也是林夕害的,而且,在他们眼里,欺负林夕这种事情轻车熟路。
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,正是林夕朝这边走了过来。
康博把烟头扔在地上,暗骂了句:“草,这煞笔总算回来了!”
康博带着李峰他们,气焰嚣张的走到林夕面前,堵住了他的去路,各个双手插兜,充满了痞子气息。
林夕这才想到康博他们在到处找自己,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?现在撞到了这群人怀里,该怎么办。
林夕假装不知道怎么了,问:“博哥,这么晚在学校门口干啥呢?”
康博一把推在林夕肩膀上,把他搞的后退了好几步,差点摔倒,骂道:“你他妈说我干啥呢!昨天很威风啊你?林大少爷。”
林夕平时被推习惯了,站稳后也没说啥。
康博可没有因为他的忍让而退步,毕竟他满肚子火气呢。
“买好衣服,去夜宴,赌场买十万块筹码,还去艾尔威,比利时,你他妈真潇洒,不就中了十万块钱,你得瑟个屁啊?老子今天就是看不惯你,怎么了吧?”
康博又狠狠推了林夕一把,只要林夕敢顶一下嘴,或则还一下手,他们就会蜂拥而上,把他给揍一顿!
康博不仅手脚并用,嘴巴也没闲着,继续辱骂。
“你个煞笔,穷吊,刮刮乐中个奖拽个屁啊!怎么没见你打车回来?是不是钱要花光了,有点心疼了?”
“你说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,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,你好不容易发了点财,没想过报答她一点,全给折腾了,你咋这么虚荣呢?”
“真是越穷越他妈要面子。”
康博把肚子里能想到的骂人句子全给说了。
李峰他们也想发挥点余热,跟着起哄。
“博哥,推可以,别踹咱林公子,毕竟只有这一身可以穿出门的衣服。”
“对啊,看咱林公子,穿上这身衣服后就没脱过,估计这两天都在和衣而睡吧。”
“林公子一会儿怒了拿钱砸咱们,中了十万块钱呢,肯定还没花光。”
林夕这才听明白,这些人不知道哪里得到的消息,认为自己中了十万块钱…
本来这些话让正常人听了,都会生气,林夕也不例外,但那是过去,现在这些人在林夕面前,就好比一群苍蝇,狮子总不能因为苍蝇嘲讽了几句便生气吧。
所以,林夕很平静。
康博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,无论怎么嘲讽,怎么挑衅,对方没有半点动怒的意思。
康博感觉这样很没意思。
但李峰他们的话,给了他提示。
康博抓着林夕的衣领,把他给拖到了一片水洼处。
林夕你不生气是吧?也是,打你骂你啥的,你都快习惯了,可这身衣服,那是你唯一贵重的东西,而且,你的钱也快花光了,再也买不起了吧?
这就好比你几乎花光所有积蓄,买了件喜欢的东西,结果还没几天,就被人给搞坏,搞脏。
一定会生气吧?
康博故意踩了一下水洼,使劲儿踹了林夕肚子一脚。
一个黑乎乎的脚印出现在林夕那件崭新的衬衫上。
而且,因为力气太大,林夕往后退了几步后,一个没站稳,摔倒在了水洼里,脏兮兮的水溅到了他的脸上,衣服上,到处都是。
还有几滴水,从胸口的衣领处溅进去,弄脏了他脖子上的吊坠。
林夕眉头一皱。
说实话,这身衣服哪怕是被烧了,他都没半点心疼,但脖子处的吊坠不同。
那是妈妈给他买的。
林夕小时候体弱多病,妈妈特意去终南山,三拜九叩,辛辛苦苦来到道馆,花了那时他认为很多的金钱,给求来的。
精神上,物质上,妈妈都为这个吊坠付出了很多。
所以他一直很爱惜。
可是…
林夕眼神里,涌现出丝怒火。
你们侮辱我,打我,骂我,都可以,但这吊坠,绝对不能弄脏!它代表了妈妈对自己的爱,不允许任何人践踏!
绝对不行!
康博感觉到了林夕的怒意,因为林夕那一向平静的脸,开始皱起了眉头,甚至有些发红,发紫。
康博乐了,穷碧就是穷碧,现在心疼了吧?
这才有意思嘛。
康博故意踩了下水洼,又踩了下林夕的后背,骂道:“怎么?唯一可以穿出门的衣服脏了,心里难受吧?哼,臭傻逼,你也不照照自己,配得上这身衣服吗?你…”
刺眼的光芒打了过来,晃的康博有点睁不开眼。
李峰他们也转过了头。
一辆高尔夫停在他们跟前,两个大灯开着远光,虽然是那种昏黄的卤素大灯,但这么近距离,也足以令人很不舒服。
康博身为资深富二代,自然对车子相当了解,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辆国产版的乞丐高尔夫。
一般买这类车的人,都是打肿脸充胖子,买高尔夫外壳装逼的,搞不好还是个首付一族呢。
康博正一肚子火气呢,见这人开个破车也敢出来晃自己眼睛,立刻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。
李峰他们见状,赶紧跟在博哥后面,气焰十分嚣张。
康博来到车子旁边,一脚踹在车门上,怒骂道:“你他妈找事儿是不是?开个破车,不知道自己是谁了,赶紧给老子滚出来!”
车门打开,一个戴着眼镜儿,扎着马尾辫的女人走了出来,她站的笔直,眼神冷漠,充满了自信。
秦梦没有理康博这群人,直接用手拨开,走向了从水洼里爬起来的林夕。
她着急的把林夕扶起来,看到林夕脸上,身上,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污渍,并且从他的眼神里,看到了一丝怒意。
她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她低声问道:“是不是这几个人干的?”
话虽然短,但宛如巨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