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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
自剑子正式下床那日开始雨就下个没完没了,这多少让人心里不愉快,剑子尤甚。

龙宿打趣着说:“剑子大仙,汝看连老天都开眼了啊”拖长的尾声让人不由的想打回去。

“哦?那老天还真是忙啊”

“汝想说什么?”龙宿彼为不以为意。

“老天作为一个高位者不仅每天要广利众生,还要顺着你儒门龙首的心思,还真是又忙又累啊”

“那也是儒门龙首心里那个祸害够能折腾呀”龙宿槽着眼笑的一脸无害。

“唉—也罢,龙鳞之厚度真不是我这一凡夫俗子能测度的。”

“耶~~怎比得剑子大仙的满腹墨水如涛涛江水绵延不绝呢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剑子捋了捋额前的三缕刘海,仰首看着细雨蒙蒙的天,心情也跟着低落下来。不再理会龙宿。

龙宿叹了口气,真是这伤了身,连带着毒舌也减弱了么,不好玩,不好玩。

“剑子…”龙宿转了个身面对着剑子。

“嗯?”

龙宿看着有些迷迷蒙蒙的剑子模样,觉得可爱之余竟彼不是滋味的觉得心酸,他是想锁住剑子,但他不想剑子变得不像剑子,如果是这样,他做的一切也就没有意义了。

“细雨渗寒,汝随吾榻上歪着吧”拉过剑子的胳膊肘儿,轻轻一扯就歪在了龙宿侧边,剑子就势一卧,蹭着白毛绒毯摆了个舒服的姿势。

龙宿吃吃地笑开了,心里想着,一直这样下去也是不错的。至于那些烦人的,就当从没发生过吧。就在他眯着眼准备眯睡会儿时,剑子的声音不合适宜地念了起来。

“龙宿,你有事瞒着我。”这句话不是询问,而是肯定。

龙宿没睡意了,眨着眼看了剑子的一张脸好一会儿,才夸张地笑出来,边笑边说:“剑子,汝是病久了,脑袋坏了吧,像吾这巴不得清静的人哪会敢干这种蠢事。早知道汝精的跟只猴精似的,吾想瞒也不敢啊”

“龙宿……”

“行了,行了,麦再说了,没有就是没有,汝要不信吾,随便汝去哪,吾绝不拦着,只不过,出了这门,就别想着回来了。”

“你想锁我一辈子?”

“非也,是就是要锁汝一辈子。”龙宿邪恶地凑到剑子两鬓白毛处呼呼地吹着。

“……”

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龙宿巴着剑子的肩,试图扳回正面。

“……”

“唉呀—大仙真是小气,好吧,吾就许你每年出游一日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好吧,那就五日,最底线没得多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汝到底想怎样?十日,没得商量了。”龙宿哀怨地看着自己比起的十字。

“不许拦着我去看佛剑!”闷闷的声音从白绒下传来,听想来还略带哭腔,一想到剑子那张刚正的俊脸流泪花的样子,龙宿就忍不住一阵阵的恶寒,才作了一个后来真想敲死自己的决定。

“这……”

“宿宿……”

恶……龙宿一个闪身躲的远远的,浑身的鸡皮落的跟筛糠一样。剑子,汝是说不过吾就想恶心死吾么。

“龙儿……”就是要恶心死你,有本事你接着来呀。

龙宿终于抱头冲了出去,整整吐了一个上午,怨怼的看着罪魁祸首悠闲地坐在亭中喝他的好茶。

终于无奈投降了。

“剑子,吾答应汝可以,拜托汝不要再磨砺吾可怜的胃了。”

“行,成交”看我够大方吧。“择日不如撞日,吾今日就去会会佛剑,好友,再见免送。”

“汝……”龙宿捏着扇柄,狠狠地盯着某白毛,不!白眼狼化光消失的地方,脸算是史无前例的那个白啊,搭着那个雪白的发丝儿呀,唉呀,那叫一个恐怖呀,剑子先生,你以后自求多福呀…………

龙宿在亭中足足站了三日,一动不动,完全一副石化的表情,仙凤估计着,要是她家宝贝主人再不动,她就准备用那华丽的扇子招呼过去了,纵然会给车裂,她也认了,总比在这当望夫石好的多。

就在仙凤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地自我麻痹之时,石像动了。

仙凤还来不急惊喜,就被一句话萌地差不多晕了过去。

“凤儿,汝家主人的亲亲剑子爬墙跑了。”天!这还真当自己是望夫石了。

趁着残存的意识,仙凤喘着粗气扒拉在自家主人身上说:“主人啊,剑子先生只是去看佛剑大师啊。”

“三日,吾不记得剑子跟佛剑可以看这么久。”龙宿回身的步子明显踉跄,仙凤看的清清楚楚。

“主人,或许剑子先生只是跟佛剑大师聊到既兴,忘了时间,剑子先生跟主人不就是这样么”仙凤想扶龙宿,却被推开。

“凤儿也会骗自己了么,吾明白,剑子离开了。”龙宿闭了闭眼,按上桌的十指突兀的苍白着。

“主人,剑子先生他……大师,大师,凤儿相信他们。”仙凤有点急急的,她不希望她的主人胡思乱想让自己难过。

“吾知道”

“嗯?”

“佛剑自来都是向着吾的,从小就是。”龙宿低着头,压抑着声音中的不一样。

“呃……”

“所以吾才确定剑子他,他是真的离开了,再也回不来了。”端起三日前的茶杯,吸了一口气将最后残留的剑子的气息吸过肺腑。

“主人……”

“凤儿,汝要是等到剑子回来了,替吾好好照顾他,吾不放心。”

“凤儿自当尽力,只是主人”

“吾再也不会原谅他,吾们就别见吧。”龙宿很平静,平静的像是不曾说过什么,转过身,伸出手抚上仙凤的黑发,细细的磨娑。

“凤儿,吾知道汝忘不了言歆,那就藏起来,藏的深深的谁也别让他看见,明白么?”

“是,凤儿明白。”

“嗯,汝退下吧。”

“是”仙凤弓身退下,走在长着苔青的的小路上,一双绣鞋湿染上水渍,低着头仔细地看着。突然她飞快地跑回房,房门反掩,来不及退回的泪水顺着面颊汹涌的奔腾着,咬住的唇渗着密密的血珠,仍是有一两声破碎的哭吟流泄而出。

为什么,为什么到头来…到头来,你们还是这么苦,言歆,你告诉我,仙凤该怎么办,怎么办啊……

主人没有错,剑子先生没有错,他们都是好人,为什么走的却如何苦。

为什么……言歆,你回来好不好,仙凤撑不住了。

龙宿自那日开始,便窝在画楼,不教任何人打扰,也吩咐仙凤不必送什么来,仙凤虽不情愿也不敢违抗。只得日日来画楼请下安好,确定龙宿还在。

待到了第六日,是夜里,仙凤虽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,一阵阵的心悸到后来开始头痛,刺疼刺疼的。汀汀泠泠的琴声响了起来,是主人,是主人在弹白玉琴,听这琴声,倒不像是在弹,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拔弄着,仙凤头也不觉得怎么疼了,后来就迷迷糊糊睡着。

等第二日再醒来的时候,琴还在拔弄着,但似乎没什么变化,单一调子的音节,突然仙凤似想到了什么,一个人跟雷霹了一般,急匆匆地赶往画楼,上楼时还差点摔了一跤,到了门前总是有点顾忌,不敢冒失,轻声地唤着:“主人?主人?”

唤了半天没人搭声,只余一声一声的单音节琴拍,仙凤纳闷了,暗自寻思着,到底要不要再叫叫看,还是说直接进去,都七天了,主人到底在折腾个什么。

就这么天人交战着,眼看日头已过了头顶,稍偏了点,仙凤终是耐不住,大不了就是被罚抄《道德经》一百遍。吸了一口气,便郑重的推门进去。

“啊——”这是仙凤叫的最有魄力的一次,不过永远也无法唤回香檀桌前的华贵之人,而琴声在那一刻也永远的戛然而止,仙凤知道,怕是最也不会有那样别致的琴音流淌在疏楼了。

仙凤不明白他到底看到的是不是,她的主人,那个华丽无双的儒门龙首,歪在矮榻上闭眼的人,容颜依旧绝美,雪白的发丝逶迤地拖在地上,怀中抱着的白玉琴,七弦俱!断!上面血迹斑斑,十指皮开肉绽,仙凤从没像现在这么迷惑不解过,她已经忘记她该以怎样的心情去痛。

主人不是嗜血者么,怎么会流出这么多血,裂开的皮肉又怎会不能恢复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

仙凤乱了,太多太多的东西就在那个下午全部涌了上来,叫她像是死了一回又一回。一间画楼,一个绝世天人,一个美丽侍女,相对着,虽无言,却交流了百年的过往。

以至很多年的后来她仍想着,那是一个那样美好的下午,细碎的金色阳光洒在那张世界上最漂亮的脸上,拿自己的脸去蹭了蹭,凉凉的。突然仙凤很想知道龙宿摸起来的触感到底是如何的,指尖拔落散开的领口,一段白玉的脖颈裸在自己眼前,手缓缓向下,所过之处盘扣尽散,当凝脂般的胸膛完全呈现眼前的时候,仙凤的脖子像被人用手卡着一样,呼吸困难,面部潮红,全身每一处的细胞都在跳动鼓燥,手抖的厉害,仙凤为压制这种不寻常的失态,索性将唇靠近,就将在印上这美好的身上之前,桌上茶盏“叭的”碎了。

一切都刚刚好,仙凤恨的牙直痒痒,而后鼻子一酸,泪如泉涌,埋在龙宿颈窝的头颅再也不想抬起。

一个小姑娘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勇气面对着亲人一个一个离开她,而后从容抹下泪水,面对一切,仙凤知道,主人是相信她会做的很好,才什么都不交代,一个人…离开……

丢下凤儿……一个人……面对这人情冷暖。她不甘,她怨,恨不得自己也舍了这肉身,再也不看一眼这世界。

疏楼西风,一个叫穆仙凤的女孩,用她柔弱的肩膀护着疏楼西风,撑住儒门天下。

她请了佛剑分说,为疏楼加注法咒护持,淡然地看着佛者盘膝而卧,以大慈大悲的心为此生的好友念上一段往生咒,落下一滴悲天悯人的泪,或许还有别的情愫在里面,但仙凤不想深究,她再没那样多的心思去想,去了解,因为需要答案的理由已经不在了。

直到,她等了三日的人并未如期到来,她突然明白主人那天说的那些话。

剑子先生…你果然…无情……

料是仙凤这局外人也忍不下这口气,生生闷出一口血来。而后,毫不迟疑的,她去了砚匿迷谷,做一个门生一个传人一个徒弟,一个……凤儿该做的事。

(呼……其实写着写着就想多写点的,仙凤是个很好的视角,但是不能再让这两只再祸害了,先冷藏起来吧,嗯,大部分后面不会出了,至于剑子……嗯,可能后面会有交代的,反正身为龙命的我不可能让吾之本命就这么没了的,道友可以放心食用绝对无雷,安全保险,嗯嗯,就是这样。据个别道友反应,说剑毛被吾虐的太负了,吾承认是有那么一点,不过依他的性格,这种事他绝对干的出来,也不算冤了,龙大,安心啦,你都有遗言交代了,吾不会再祸害白毛的,放心啦,您老就安心躺会儿吧。下面可能就是主要CP也场,唉呀,好象还没认真介绍过,就是月叶这对啦,是BG哦,然后才是弃苍,后面多会是这两对啦其他的该死的去死,(我谁也不想让他死啊,我以我的小说人品发誓)该隐的就隐吧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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