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芙宝,咋啦?”罗惠瑛正在院子里摘野菜,听到徐芙宝在哭,急忙撂下了野菜,快步进了屋。
一进屋就看到陆芽儿苦着脸,欲要去掩住徐芙宝的小嘴,“娘,我没欺负宝儿,是她……她自己学女红学的……猛了,您看看……”陆芽儿把徐芙宝的小手指头送到罗惠瑛跟前。
罗惠瑛这一看,心疼得也都要哭了,“哎呀,我的宝儿啊,你咋就把手指头扎成这样啊?”
徐芙宝好端端的几个手指头都被针扎上了窟窿眼儿了,有的还在往外渗血,小丫头的肤色又白净,这惨白的手指头,红的血,两相对比,把人看得是触目惊心的。
罗惠瑛一把把徐芙宝揽入怀中,轻轻手拍着她的后背,哄着,“宝儿啊,咱们不学女红了,以后什么时候也不学了,你不会做,娘会做,娘不在了,还有你姐姐,你想绣啥,咱们都能帮你绣,可不让你遭这罪了!”
“不成,那……那姐姐是要出嫁的,嫁了之后就要忙自己的小日子了,我咋好意思去麻烦姐姐啊!”徐芙宝想想又哭了。
“可是,你看看你的手指头给扎的……”罗惠瑛眼圈都有泪了。
这会儿门帘子一撩,紧跟着陆云舟进来,进来眼神就落在徐芙宝满是血窟窿的手指头上了,小家伙眉心蹙成一个老大的结,继而憨声憨气地说道,“娘,您教我做女红吧!”
啥?
罗惠瑛一怔。
就是徐芙宝也傻眼了,男的学做针线活儿,这个事儿就是在现代,被人看到也不算是寻常事儿啊!
憨小子陆云舟闷声不响地坐在了炕沿儿上,拿起了针线,然后笨手笨脚地往布上扎去。
他这一伸手,一旁的陆芽儿先咯咯咯地笑个不停,而后就跟罗惠瑛说,“娘,我倒是觉得舟的这姿势比宝儿要强一些,不如就让他学吧,反正县爷都没规定这女红非得是女人做啊!”
呵呵,大姑姐啊,女红女红,顾名思义,那就是女人做的,人家县爷没有规定男人不做女红,是因为县爷以为谁都明白女红的字面意思啊!
徐芙宝都要窘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。
但罗惠瑛却忽然一拍她的肩膀,道,“我看也成!”
啊?
婶儿,您这是糊涂了吗?让我相公学女红,那我这个当娘子的情何以堪啊?
徐芙宝小脸表情都皱皱巴巴的,眼见着要哭了。
“宝儿啊,咱们哪,就在家里让舟学女红,外头谁也不说,等舟学会了,有啥女红的活儿,他帮你干,外头呢,咱们都说是你做的,神不知鬼不觉的,没事儿!”罗惠瑛看出来小丫头这是怕被人知道被笑话呢,就安慰她说道。
“婶儿,我能学会的,没事儿,我的手指头一点都不疼!”徐芙宝说着,就要重新拿过针线来学女红。
但旁边的陆云舟却坚持捏着针线不肯给她,闷声说了句,“我疼!”
额?
这俩字一出口,徐芙宝脸红,罗惠瑛跟陆芽儿都捂嘴乐,后来,陆芽儿戳戳陆云舟的额头,“臭小子,真不害臊,全天下就你有个媳妇啊,疼成这样?”
“他们的都没我的好!”陆云舟一点没犹豫,说了这话。
徐芙宝再度脸红脖子粗,她想说,小相公啊,你就是喜欢我,疼我,那能不能别这样明显啊,我……好害羞的。
虽然面上如此,但心里其实还是挺得劲儿的。
她暗暗想着,小相公,以后我也会实心实意对你好的!
正在这时,忽然陆仲清一步就进来了,声音都颤抖了,“惠瑛,宝儿,你们快出来看,咱们的母猪好了啊!”
啊?真的吗?
娘几个都大喜过望,齐齐地跟着陆仲清跑到了院子里,趴在猪圈旁一看,果然,那久不站起来的母猪竟站起来了,几只小猪儿也跟在后头,虽说脚步还是摇摇晃晃的,但最起码人家娘六个是站起来了,这表示什么?表示它们有劲儿了!
“她爹,这可真是了不起啊!”连兽医衡大都看不好的猪病,被自家男人给治好了,罗惠瑛一脸崇拜地看着陆仲清。
“这功劳可不是我的,是宝儿的,母猪喝下了宝儿给的汤药后,就能吃食儿了,这吃了半槽子的食儿之后,就能喂小猪吃了,这不,它们肚子里就都有了存货,都能有劲儿起来溜达了,你们等着看吧,今儿个它们溜达溜达,再吃点东西,等明儿个,就全好了!”陆仲清简直激动得都要大喊,让全村人知道他花了十两银子买的病猪没亏!
“宝儿,你叔说的对,这次全亏你了……”罗惠瑛也点头赞道。
徐芙宝小胖手摸摸后脑勺,“叔,婶儿,其实我……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……主要还是叔照顾的好……”
“我说我媳妇就是最好的!”旁边陆云舟小声嘀咕着。
陆芽儿做恶心状。“陆云舟,你能不能矜持点?”
“好就是好,我干嘛要矜持?”那知道陆云舟根本就不谦虚,直接白了陆芽儿一眼,“你也学宝儿一样,给病猪把病治好啊?”
“额?这个……的确不是我能做的……”陆芽儿摇头。
陆云舟更得意,白她一眼,“不就会绣个女红吗?你等着,我学会了比你绣得还要好!”憨小子这是铁了心,要在各种局面下给他亲爱的小媳妇找回面子来,所以咬着牙,眼见着把擅长女红的姐当成是要赢了的敌人了!
陆芽儿无奈,“好吧,算你厉害,我啥都不是,就你媳妇是天下啥啥第一,成了吧?”
“这还差不多!”这句话一出口,徐芙宝掩面扑入罗惠瑛怀里,她想说,婶儿啊,打个鸡蛋壳儿,把我装里头吧,太窘了。
旁边憨小子一看此情此景,更得意,冲着陆芽儿努努嘴,那意思,你看看,谁家媳妇跟婆婆关系好成这样?这也就是我媳妇,你成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