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千绝深邃的眸子里情绪翻涌,蹙眉看向元卿寒。
她浑身是血,丑陋的脸上都有血迹,可双眼清明漂亮,眼底满是迫切的求生欲。
她是真的很怕死。
而君千绝也知道,她说的都是真的。
他已经快要感受不到左臂的存在了,那种疼痛又麻木的感觉让他有些心焦。
他蹙眉片刻,声音冷沉地问:“你真的会治伤?”
元卿寒松了口气,连连点头:“会!”
每天梦里的学习和传承,她已经成了经验老道的大夫。
她手中还有几千年后的神奇药物,治病救人不过是手到擒来。
君千绝蹙眉看向腰间狰狞的伤口:“那你,给我治伤,我放过你。”
元卿寒手指颤抖,让他解开了衣裳,查看他的肩膀。
伤口外翻,鲜红的血肉暴露在元卿寒的眼皮下面,鲜血正潺潺地往外流。
更可怕的是,这手臂只连着一点皮肉,狰狞可见白骨。
若是不及时处理,整个胳膊都会废掉。
元卿寒压抑着心中的恐惧,心中默念着缝合针线和消毒用品,怀中的药箱里果然出现需要的药品。
元卿寒心头一松,脑中也出现了清晰的治疗流程。
她先用碘酒给君千绝先消毒,然后开始细细地缝合伤口。
手中针线翻飞,优雅飞快。
血管,神经,皮肉,每一处都接的完美。
君千绝蹙眉盯着她的一举一动,整个过程中,虽然眉头紧皱,可连一声闷哼都没有。
元卿寒时不时地抬头看他的反应,心中对他钦佩至极。
她没有用麻沸散,没有用麻药,这黑衣人的忍耐疼痛的能力也太强了。
缝合完之后,元卿寒上前,用牙咬断了线。
然后拿出盘尼西林,洒在了伤口上,又用绷带给他缠上了伤口。
元卿寒毫不犹豫地从裙角撕下两条布,简单地给他做了个支撑,把左臂吊在脖子上。
君千绝不动如山,冷冷看着她做完这一切,深邃冷寂的眸子里暗涛翻涌。
这个丑女人什么身份?
为何大半夜提着菜刀出来躲避追捕?看她身上那血液的味道浓重血腥,似乎不是人血。
而且,她竟还随身带着这么多奇怪的药物。
“公子,您的手臂这几天一定不要乱动,要等伤口愈合长好,这些药您也拿去,若是发烧了就吃两颗,直到退烧为止。”
元卿寒把一盒消炎药塞进了君千绝手中,细细地叮嘱完,明亮的眸子期待地看着他:“公子,我可以走了吗?”
君千绝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,冷硬的下巴动了动:“记住,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见过我,否则你必死无疑!”
元卿寒松了口气,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,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出去。
君千绝在原地停留了片刻,竖起耳朵听着她的脚步,最终还是跟了出去。
漆黑空旷的街道上,除了元卿寒之外空无一人。
望着天上猩红的月亮,元卿寒心脏狂跳。
若是能成功离开京城,将来她和孩子就自由了!
只要她和宝宝能成功活下去,就有报仇的希望。
只是刚走了不远,就见萧承瑞那冰冷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,挡住了她的去路。
他棱角分明的俊脸阴鸷至极,深眸中满是翻腾的杀气和怒火。
元卿寒瞳孔紧缩,转身欲跑,却被那冰冷愤怒的大手紧紧地抓了回来!
“贱女人,你还想跑?”
“放开我!”
元卿寒用尽全身力气挣扎,却依然挣脱不了他的桎梏。
见她身上脸上都是血,还在用力逃离自己,萧承瑞眼底满是狂怒,抬手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!
“说!是不是你杀了狼魁?”
屋顶上的君千绝身形一僵,蹙眉往那纤瘦脆弱的元卿寒看去。
他知道狼魁。
那是瑞王萧承瑞从北域弄来的狼王,一身浓墨般的毛发,身形高大,勇猛异常,有万狼不敌之勇。
这个丑陋瘦弱的女人,真的能伤害的了狼魁吗?
元卿寒被打的头晕目眩,唇角溢出了血迹。
她傲然抬起头,冷冷地盯着萧承瑞道:“没错,就是我!萧承瑞,你那么喜欢那头狼,一定伤心坏了吧?哈哈哈……”
梦中,萧承瑞和元若雪杀了她最心爱的宝宝,她也要让他们两个尝尝失去心爱之物是什么滋味!
见元卿寒毫不畏惧,甚至畅快地笑了起来,萧承瑞反而不相信了。
他厌恶地看着元卿寒,“真是个疯子!元卿寒,本王才不信你这个废物能杀了狼魁,一定是有人暗中助你,说,是谁!”
冰冷的大手重重地钳住了元卿寒纤细的脖颈,她呼吸困难,很快憋红了脸。
“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!你除了每日盯着元若雪,又何曾对别人上过心?”
萧承瑞气极反笑,重重地把她扔在地上:“雪儿温柔善良,纯净无暇,至于你,相貌丑陋心思恶毒,还不知廉耻不守妇道!本王多看你一眼就恶心!”
元卿寒崩溃至极,仇恨地盯着他,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那你就放我走!为何还要抓我回去?”
萧承瑞居高临下,冰冷厌恶地看着她,一字一句。
“因为你腹中孩子是雪儿的药引,在她痊愈之前,本王不会让你离开王府,更不允许你和孩子出任何事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