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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王固心中万分悲凉,自己的独子竟然这样就殒命了。他是如何也想不到的。王固把恨意全部加到了长孙朔的身上,全然不顾是自己的儿子犯法在先。

房明正看在眼里,心里暗暗道:“这个王固,可以利用一番。”

这时一个王固的门生,有心想为王固挽回一点颜面,便对着长孙朔说:“按刚才长孙公子所说,这两本书虽然是上古神书,但毕竟只是占卜之术。子不语怪力乱神,公子夸大了两本书的作用了吧。”

长孙朔咳嗽几下道:“先生此言未免过于片面。《周易》亦是占卜之书,却不妨碍其位列群经之首。因为其含盖万有,广大精微,包罗万象。通一而通万物,占卜只是其中一个用途而已。”

那门生又道:“那公子是说自己现在遍通天下万物了吗?哼,大言不惭。”

长孙朔笑道:“呵呵,不敢说通便天下万物。但都略懂,略懂。”

“好不要脸的人。就连圣人都不敢说自己知晓万物,”那门生说道。

当众人都等着长孙朔如何回应的时候,长孙朔出奇的没有回话。这种事情,嘴上说说是说服不了任何人的。所以长孙朔没有与他做口舌之争,拿事实说话就好了。

季渊这时出来打圆场说道:“时辰到了,各国使臣都要来朝贺了。长孙爱卿先入席吧。”

长孙朔点点头,来到长孙冕的旁边坐下。将沈念安接过抱在怀中。

季渊对着左右人说:“差人把这两本书搬到太初宫。今晚朕要好好研读一番。”

“诺。”

“差不多了。请使臣上殿吧。”季渊说道。

侍卫高吼一声。陆续的,各国使臣均带着贺礼与护卫上殿,行完朝拜之礼后。都在各自席位就坐。随后再逐一献上礼品。

说是献礼,却也不能是简单的礼品。各国之间都要做一番对比,礼物就是国威的象征。更要想办法为本国挣回点尊严。

起先几个小国还好,还算有礼,献的也都是寻常礼品。

到了几个实力强劲的大国,可就有所不同了。东海之扶桑国率先发难。

那使臣两手空空的离开坐席,来到中央。并未行大卫传统的跪拜之礼,而是行了扶桑的鞠躬礼。随后说道:“我家天皇听闻大卫祭天大礼。特命其礼乐队远赴重洋,来为大卫皇帝献上两首乐。”

季渊听到扶桑使臣不献礼要献乐,倒也新鲜,未尝不可,便问道:“不知贵使臣所备的是何乐啊?”

那使臣一招手,十几人拿着各式各样的乐器,鼓琴钟笛等来到殿上,摆好了演奏的姿势。

使臣说道:“陛下可知《霓裳羽衣曲》和《兰陵王入阵曲》?”

季渊回道:“自然知道。都是由我大卫高宗所创乐曲。”

使臣笑道:“正是。都是大卫的乐曲。先前天皇陛下出使大卫时最爱这两首曲子。特地向高宗讨要乐谱,回国写入皇家乐谱。”

说着使臣话锋一转接着道:“我当今天皇听说,大卫近百年来连遭战火,内忧外乱。甚至几度有乱兵闯入原先都城长安,大肆掠夺毁坏。大卫皇帝为躲避战祸便迁都洛阳。那《霓裳羽衣曲》与《兰陵王入阵曲》也被毁坏,彻底失传。”

“所幸这些年来我扶桑天国风调雨顺,天皇大人治国有道,国力强盛未有战乱发生。今日不妨,就让我们扶桑天国,重现大卫昔日荣光吧。”

“放肆,竟然如此无礼?”台下的众文武皆愤怒了。什么叫你们天皇治国有道,这不是暗讽我们大卫君主昏庸无道吗?还由你们重现大卫昔日荣光,怎么,难道你们想做万邦之主?如此羸弱小国当真是大言不惭啊。

言语中处处讥讽,就差当着面说出:“我们扶桑现在比你们大卫厉害多了。你们大卫不行了。”

季渊在台上脸色很不好看。但是两国外交又不能拿使臣怎么样,面上还是要过的去的。便强忍了下来,说道:“请吧。”

使臣点头,做了一个手势,那乐队便开始演奏起来。

先奏《霓裳羽衣曲》。《霓裳羽衣曲》雍容华贵,乐曲中尽显华贵之气,每一个音符都在昭示着昔日大卫有何等强盛,何等繁荣。如今由扶桑演奏来,那便是昭示着现在扶桑有多强盛,有多繁荣了。

这让底下听着的文武大臣都很不好受。毕竟这首曲子,确实是在战乱之中失传了。也确实,那场战乱让大卫国力一落千丈了。

再奏《兰陵王入阵曲》。《兰陵王入阵曲》大气磅礴铿锵有力。尤其是大鼓一响,犹如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奔腾。这是战场上的曲目,用到献礼上就仿佛宣战一般。在告诉你大卫,如今我们扶桑,不惧与你大卫一战。不仅不惧,我们还要向兰陵王入阵一般,大破你们大卫。

大卫君臣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起来。这就是站在你的家门口耀武扬威啊。可偏偏,你无法反驳。因为这两首曲子你确实失传了,国力也确实大不如前。做不到想打哪国就打哪国了。

两首曲罢,使臣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季渊问道:“陛下,感觉如何啊。”

季渊看着那使臣欠揍的表情,心里很是不爽,但是也只能保持大国风度,说道:“不错。”

使臣笑道:“多谢陛下夸奖。若陛下喜欢这两首曲子。我可以派人将两首曲子的曲谱献上。”

突然台下咳嗽声大作。然后就听台下一人说道:“我大卫乃礼仪之邦。国君更是宽宏大度。不忍驳了使臣的面子才说了一句不错。奈何使臣大人好像听不懂人话啊。”

那使臣后头看去,只见长孙朔向着他缓步走来。边走还边有些咳嗽。

使臣问道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
长孙朔说道:“我的意思是,你们这两首曲子奏的很难听,什么也不是。还有脸问我们陛下感觉如何。叫陛下怎么回答你呢?莫非直接说难听吗?”

长孙朔其实本不想帮皇帝说话。但是这使臣竟然侮辱到整个大卫的头上,那就不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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