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奶奶正煎着鱼呢,突然听她这么说,手上翻鱼的动作没停,脸上的高兴劲却没了。
“你这是咋想的呢,你一个姑娘家家的,长得又这么好看,去了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怕是要吃很多亏的哦!李梁和李蓉还占着你的工作呢,你不打算要回来了?”
“我刚才又碰到娄阳云了,他不会罢休的,李梁和李蓉工作的事,昨天我已经跟李同志说过了,她这边应该会去调查核实。”
她的思想还没有高尚到主动跑去乡下吃苦的地步,但是,她现在也想不到能摆脱娄阳云又不会连累帮过自己的人。
再则,她家现在就她一个人,到时候居委会也还是会上门来让她去下乡的。
周奶奶没再说什么,只又拿锅铲又往罐子里舀了半勺猪油添进了锅里。
宋曳月:……您大可不必拿猪油出气啊!
鱼煎好了,眼见着周奶奶要提起烧水壶往锅里放水煮鱼,宋曳月连忙一脸讨好地抢过烧水壶,揭开盖子,偷偷往里面加了些玉液……
过了一会儿,周爷爷拿着自己的白瓷杯过来喝水,一口喝下去,咂咂嘴,今天的水有点甜,再喝一口,真的有点甜:“老婆子,这水你今天加糖了啊!”
周奶奶白了他一眼:“我又没病?加糖也是放杯子里,谁会往烧水壶里加糖?”
“那你喝口,看看是不是甜的?”周大爷指了指水壶。
周奶奶从碗柜里拿出个饭碗,倒了小半碗,喝了一口:哎?真有点甜味……奇了怪了。”
“肯定是周阳那臭小子嘴馋了,偷偷往里面加了糖。”
正在外边儿上班的周阳:……
宋曳月什么都不敢说,缩在灶台底下,一个劲地往里边儿添柴,直到周奶奶喊火太大了,这才停了下来。
吃饭的时候,桌子上就是一大盆水煮鱼,浓白的鱼汤,红色的辣椒段点缀其中,散发着诱人的鲜香,拿筷子夹了一口鱼肉,鲜嫩,香辣中还有一股清甜。
“老婆子,这鱼咋这么好吃嘞?”周爷爷尝了两口,又舀了口汤喝,差点香掉自己的舌头,实在是太好喝了,老婆子的厨艺怎么突然变好了。
周奶奶跟着尝了口鱼肉,又喝了口鱼汤,是真的鲜香清甜。
“这鱼真是你从老邓头那里弄的?”
“是啊,他昨天上河里捞的,最大一条,让我给买了。”周爷爷心里也是疑惑,平时吃的鱼也都大河里捞的,怎么今儿这鱼的味道格外好呢?
宋曳月也喝了口汤,眼睛都亮了,是真的太好喝了!
两位老人家也没琢磨个什么出来,便不再多想,开始闷头吃了起来。
不过始终是年纪大了,这几年一直也吃不饱,胃口小,一碗饭,两碗汤下肚便觉撑得慌。
宋曳月饭量也不大,一碗鱼汤泡饭又吃了几块鱼肉,也觉得饱了。
周奶奶又给她舀了一碗汤让她喝下,把碗放下后,人已经撑得瘫在椅子上半天没回过神来。
心里不禁感叹,这加了玉液的菜,可真是美味啊!
在周家陪着周奶奶唠了大半个小时,见老头老太太都打起了哈欠,宋曳月知道这是玉液起作用了,便起身告辞。
宋曳月回到家关上大门,便想起之前在路上,脑海里出现的那些可怕到令她寒毛直竖的画面,心里涌上了强烈的危机感。
她很确认自己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,那么,会不会是玉佩在给她警示?
如果是,她得马上想个办法才行,有句话叫做不怕一万,只怕万一!
这么想着,转身又出门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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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夜里,格外的安静,天上连颗星子都没有,两个人影蹑手蹑脚地爬进了顾家的院子后,就径直朝堂屋走去。
然而,就在两人推门进来的一刹那,一袋石灰粉从屋顶上兜头淋了下来,
两人被浇了个满身,眼睛鼻子嘴巴里也全是石灰,焦灼感令两人痛得嗷嗷直叫,偏这时院子里还响起了一阵“咣咣咣”的敲锣声。
宋曳月叫两声敲几下,并迅速地朝大门跑去。“快来人啊,有贼啊,来抓贼啊。”
等跑出门了,胡同里很多人家也都亮起了灯,来得最快的自然是住在宋曳月家对门的刘建国夫妇了。
“刘叔,沈姨,我家进贼了,还来了俩,我好怕啊!”
刘建国抓着手里的棍子冲了进去。
沈晓华也有怕,想要拉住自家男人,但刘建国跑得太快,根本没来得及拉住人。
很快,就听到里面传来“啊啊啊啊”一阵高过一阵的惨叫。
被吵醒的邻居们有的还在扣着扣子,全跑了过来看热闹。
一群人呼啦啦地涌进了院子里,就见刘建国手里的棍子正往地上两个满身白灰的小偷身上招呼。
就是这惨叫声,格外的熟悉。
“这,这是不是李自立和李梁啊?”
宋曳月冷眼看着被刘建国打得狼狈逃蹿李家两父子,后怕的同时也在心里庆幸,还好她相信了玉佩的警示。
下午的时候,她先去了街尾的刘大爷家借来了一面锣,然后又去石灰场捡了几块大块石灰回来,放在石臼里捣了一个下午,才终于捣出一大袋石灰粉出来。
之后,把石灰粉吊在了门口的横梁上,又在门上钉了两把削得非常锋利的削笔刀,只要门一开,刀就会把袋子划开,然后,等入夜之后,她也没进屋里,拿着锣就躲在了院子侧边的排水道后。
因为这边紧挨着周家,李自立父子怎么也不可能从周奶奶家翻墙过来,而且,他们的目标是屋里的自己和那一万块钱,进了院子肯定是第一时间往堂屋去。
等听到里面传来“啊啊”的两声惨叫,便马上拿着锣边敲边喊着冲了出去。
隔壁周家,周奶奶睡得正香,突然听到哐哐哐的声音,也被吵醒了,睁开一眼看,好家伙,天怎么这么黑了?
她赶紧推了推旁边的老头子,然后下床,穿着鞋,披了件棉袄就小跑着出去了。
隔壁,李自立和李梁痛得倒在地上嗷嗷惨叫,眼睛也睁不开,加上满脸的石灰,在夜色和手电筒照射下,面目显得格外的狰狞扭曲。
“刘建国,你敢打老子,你是不想当车间主任了?”
刘建国见李自立都被抓了个现形,还敢威胁自己,不由呸了一声:“我还想不想当车间主任不用你操心,你先操心自己这次到底是要吃花生米呢,还是去农场改造个十年八年。”
“你放屁,我们不过是回来拿点没拿走的东西,谁说我是上门做贼了?我看,这就是你们故意设计陷害我,我还要告你和宋曳月那个死丫头对我动私刑,你们就是想屈打成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