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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拿起一个窝窝头,何苗看着黑乎乎的一团东西,只撕下一小块含在嘴内咀嚼了几下。果然,窝窝头也不好吃,很硬,干巴巴的,一点味道都没有。而且何苗刚才喝了两碗糊糊,肚子也不饿了,她有些纠结的看着手中的窝窝头,随后就递给了何大信。“爹,给你吃。”

何苗心中还有些心虚,她真的有些咽不下,太硬了。怎知对上何大信的则是感动的眸子,要不是男儿有泪不轻掸,说不定何大信都要哭出来了。

“苗苗你吃,爹不饿。”何大信哽咽着说道。女儿越来越乖了,还懂得要给爹吃多点,明明自己还饿着都要让给我,真的是太暖心。

陈氏也都抹了一把泪,劝着何苗道,“苗苗你吃吧,你爹不饿,你还饿着呢,快吃吧。”

何苗心中沉甸的感觉愈加明显,这个家虽然很穷,东西很难吃,何大信和陈氏都有些软弱,但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亲情的何苗来说,他们对她的好足够让何苗感动不已。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,又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有家人的感觉真好,何苗心中暖暖的。

“爹,你吃。我都喝了两碗糊糊了,真的不饿,你吃吧,你明天还要干活呢。”何苗双手把窝窝头递到何大信的手中,干瘦的小手紧紧的抓着何大信的手。

何大信见何苗如此坚持,也都不推脱了,拿着窝窝头啃了一下,忙点头说,“我吃,我吃。”何大信觉得,口中的窝窝头是这么多年来最好吃的一个。

今晚这顿,一家三口其乐融融,时不时有笑声从房间里传出来。

吃过晚饭,擦洗了下脸和手脚,三人便往炕上走去。何苗躺在何大信和陈氏中间,两人环抱着何苗,感受到爱包围的何苗,满满的幸福感溢上心头。

“睡吧,苗苗。”陈氏伸手拨了拨何苗额前的一捋头发。

“早点歇息。”何大信把被子往何苗的身上扯了扯。

何苗抱着两人的手,带着甜甜的笑容睡了过去。

晚间,一抹身影鬼鬼祟祟的往村头走去,悄无声息……

第二天,公鸡天还没亮就叫了起来。何大信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,就从炕上下来,穿好衣服就拿着锄头往外面走去。

过了一会,陈氏也醒了,她不忍心吵醒何苗,帮何苗盖好了被子,也都往厨房的方向去了。

何苗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了起来。阳光从破烂的窗户照射了进来,落在何苗这张毫无血色的小脸上。何苗浓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,额头上的伤口很是醒目,她感受到阳光的刺目,打了个哈欠就起身了。

何苗迷糊的看了下,何大信和陈氏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,她揉了揉眼睛,穿上鞋子就到旁边的水盆洗脸刷牙。这边刷牙都是用盐,她梳洗了一番,看着水盆中的倒影,脸色有些抽搐。

昨晚许是太累了,头发乱糟糟的也都没理会过,额头的那个伤口开始结痂了,如白菜黄一样的脸色现在也顾不得了,晒出来的黑色斑点也很明显。“哎。”何苗有些无奈的抚着自己的脸蛋,胚子还是不错的,就是没保养。她寻思着什么时候到山上看看有什么药材可以摘下来,保养也是一大任务。

她翻了翻,才翻出陈氏藏在枕头底下的一把梳子。这梳子用了许些年,褪色不说,还崩了好几个口,但陈氏舍不得扔,还在那用着。何苗用梳子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,梳的时候感觉恍如在梳着爆炸头,头发枯黄就不说了,还完全打结!要是你用力去扯开那打结的头发,说不定就扯出了一把头发来。

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,何苗才梳好了头发,看着有些卷毛的黄发,何苗还算满意。她用一条布带子把头发扎了起来,额前的伤口也显露了出来。她不想让额前的头发扰到伤口,这对伤口的恢复不好。

没想到一番整理之后,何苗原本英气的眉毛展露无疑,马尾高高的扎起也多了几分爽利。

拍了拍手,何苗才走出房门,关上门想去找找何大信和陈氏,结果冯氏来了。

“就是她,她真的是中邪了,您帮我看看吧。”冯氏领着一个穿着古怪的婆子就走到了何苗的门前。冯氏的身后还跟着来看热闹的周氏,何兴福,何兴文。后边听到动静的何谷米也都来了,她有些害怕的看着何苗,又不敢上前说话。

“好,把她给我绑起来,我用些黑狗血验一验,要真的中邪了,肯定给你驱出来!”那婆子煞有其事的在那说着,脖子上戴着那一串狗牙项链更是晃动得厉害。

“你们两个上去把人给绑了!”周氏从一旁拿出一捆麻绳就递给何兴福和何兴文。他们两个一脸的兴奋,抓着绳子就向何苗靠拢。

“你们做什么,你们才中邪呢,凭什么绑我!”何苗听到要泼黑狗血,心底一凉,忙开了门就走了进去,反锁上!“嘭!”

站在门外听到响声的冯氏更是生气,“何苗!你给我开门,是不是阿奶的话都不管用啦!开门!”何兴福和何兴文已经拿着绳子站在门前,就等着冯氏的指示了。婆子站在那也不着急,双手抚着脖子上的狗牙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,随后一声惊讶,那婆子就尖叫了出来,“哎呀!这屋子里面有邪气!”

冯氏双眼一睁,脸上的老褶皱都抽动了起来,她捂着心口很是痛苦的样子。周氏连忙上前扶住她,“果然真的有中邪了,我就说昨天怎么顶嘴这么厉害,真的是中邪了!”冯氏很是激动,说话都带着颤抖,一双手更是指着那紧闭的房门。

“她奶,你快让人驱邪吧,要是被这邪气冲撞了,到时候我们兴福和兴文去考童生试沾了邪气该怎么办!”周氏果真是未雨绸缪,现在就把何苗给拉下水了,万一何兴福和何兴文考不上童生,那就赖在何苗的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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