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夜,萧凛夜背着宁若雨返回铺子。
临到家前,宁若雨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快,放我下来,万一让人看到会被说闲话的,我相公也会误会的。”
“哼,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,你越是小心提防不才越证明我们有问题?”
萧凛夜轻哼了一声,却并没有把她放下来。
宁若雨顿时心急如焚,思索后却又觉得说的在理,便也没再说什么。
他将她背进铺中,才将她放下来。
温子然顿时迎了上来,一脸焦急的看这俩人:“这,怎么回事?”
萧凛夜转身离开:“她脚扭了,走不动,怕她在山上喂了狼,就把她给背回来了。”
温子然连忙上前查看伤势,满脸心疼,急忙去找药,又对萧凛夜认真拱手道谢:“多谢萧兄。”
“下次这种事还是别叫我了,我可没有给他人当小役的习惯…”
萧凛夜淡淡点头,大步朝外房中走去。
温子然看着他的背影,轻叹了口气:“萧公子可真是个好人啊,刀子嘴豆腐心….”
宁若雨若有所思道:“是吧…”
“你啊,也别把人家萧公子想的太坏,起码,他也没对我怎么样不是?”
温子然已经帮宁若雨处理完脚踝上的伤了。
“怎么?非得把你从我身上抢走才行?”
她微笑着坐了下来。
温子然拿过桌案上的热毛巾给她敷脚,一边轻抚着她光洁白皙的玉足,低声责备:“都怪我,害你受苦了….”
宁若雨微笑:“没关系,只是一点小伤罢了。”
温子然叹息着摇头,“今天肯定吓坏了吧,幸好有萧公子,否则后果简直无法想象。”
宁若雨红着脸,“知道啦,谁叫你家夫人那么笨手笨脚呢?”
“你呀!”温子然宠溺的笑道,“忙活了那么久累坏了吧,萧公子想必也饿坏了,我去给你们熬点粥。”
宁若雨乖巧点头,望着他的背影,露出了温暖而甜蜜的笑容。
萧凛夜坐在窗台旁,冷眼看着这对情深似海的鸳鸯,心中忽然涌上浓烈的嫉妒。
此时,屋顶传出稀碎的脚步声,他嘴角微勾:“下来吧。”
一袭黑衣的夜之魅落地….
他单膝跪地,恭敬地说:“殿下,属下来迟,罪该万死,属下根据您在河边留的密语找到的您,您可还安好?”
萧凛夜的语调带了一丝冷傲:“惊蛰,宫内如何?”
“圣帝听闻您遭遇暗杀遇害,龙颜大怒,最近大开杀戒,特命许威大人彻查此事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他犹豫了下,继续说,“殿下,是否现在跟属下返回皇宫?“
萧凛夜摆手:“不急,宫内此刻也不安全,许威查的如何了?”
惊蛰连忙低头汇报:“许威大人目前查到的线索是,有叛乱阉党参与其中,正在彻查….”
萧凛夜眼眸一冷:“仔细查清楚,不要打草惊蛇,此人屡屡坏我大事,趁此次本殿下处于暗处,定要打蛇打七寸…”
惊蛰犹豫后:“殿下,您还是跟小的回去吧,属下查到,您寄住的这户人家主人温子然,怕也不简单,与阉党走的很近,您留在此地怕是不安全。”
萧凛夜摆手:“区区一帮叛逃阉党罢了,此时回去,说不得正中幕后人布下的天罗地网,不入虎穴焉得虎子,且,本殿尚有事未做完, 你帮本殿去办件事。”
惊蛰连忙拱手:“殿下,请吩咐。”
萧凛夜眼眸一冷:“本殿是以徽商之子进京大考的身份暂住此地,你且去找个徽商来坐实我的身份,本殿下要潜伏在此调查一些事情。”
惊蛰点头:“是,殿下,您可还有什么吩咐?”
萧凛夜轻松了口气:“回去告知圣帝,本殿还活着,已经有传国玉玺的下落了,让他老人家放心,但要让许威以本殿遇害的名义继续彻查,对了,还有件小事你要告知许威…..”
两人密语后。
惊蛰立即道:“是!”
但他还是有些担忧道:“殿下,您保重,属下回禀完您的话会立即回来暗中保护您。”
萧凛夜躺下后:“去吧,有人来了。”
惊蛰再次行礼后消失在了原地….
温子然端着熬好的粥来到屋外敲了敲门,得到许可后进来,见到萧凛夜正襟危坐在床上,立刻笑道:“萧公子,吃点东西吧。”
“嗯。”萧凛夜冷冷应了一声,没抬眼。
温子然尴尬的笑了笑,坐在他的旁边。
“萧公子,温某欠了你两个大人情,先是救吾妻于小人之手,又是劳烦您将他从山中背回….”
“诚意呢?”萧凛夜依旧面无表情,冷漠至极。
温子然脸色一僵,随即讪讪一笑,“这个,您说,需要在下怎么报答……”
萧凛夜冷冷扫了他一眼,语气缓和道:“温兄,此地离京尚近,留我在此多住些时日,总该没问题吧?”
“呃……”温子然噎了一下,脸上更加尴尬,勉强挤出一抹笑容,“当然,您想住到什么时候都行。”
萧凛夜继续喝粥,仿佛他刚刚只是随口那么一说。
而温子然只是随口答复了一句。
温子然干巴巴的咳嗽了几声,又陪笑道:“萧公子,温某还要去连夜做炊饼,便不打扰您休息了。”
他匆忙的离开,却被萧凛夜喊住。
“站住。”
温子然停下脚步,慢慢转身,看着萧凛夜:“萧公子……还有何吩咐?”
“晚上需要我帮忙吗?”
萧凛夜站起来,居高临下俯视着他,眼神犀利冰寒,宛如利刃一般。
实则,他想要趁此机会去铺中调查一番。
这温子然每日住在铺中,若是传国玉玺真在他那,定然不会放在房中,而是放在自己常待的地方。
可白天他很难去调查,那宁若雨听觉很敏锐,大肆翻找定会惊动于她。
温子然浑身一抖,心里莫名发颤:“不….不劳烦公子了….”
他虽现在越发觉得夫人说的是对的,这萧公子怕真是短袖之癖了!
萧凛夜见状,唇角泛起嘲讽的弧度,故作开玩笑:“温兄,到底是你救了我,你可以提个条件?比如让你升官发财之类的,岂不美哉?”
他现在也是为了试探温子然的野心….
温子然心一慌,但急忙解释:“萧公子说笑了,在下救了您一命,您就我家夫人两次,已经不公,还且打住,温某只想踏踏实实的卖炊饼谋生,对当官发财没兴趣。”
萧凛夜心头很是诧异,呵呵一笑:“你倒是看的清楚,只可惜啊,人这一辈子,恐怕没什么很多的机会,要珍惜,知道吗?”
温子然急忙轻咳:“多谢萧公子的好意,还请您打住,在下去忙了。”
说完急匆匆的跑走了…
而萧凛夜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,不爱升官,也不爱发财,怪哉…
若真如此,他逃离皇宫为何还要与阉党走近?
罢了…
萧凛夜想不通,便也不再想了,总会水落石出的。
翌日,清晨他便被街道外的声音吵醒了。
像是泼妇在骂街….
而外面,正是温子然的二婶带着一群人来闹铺子…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