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府,”李煜锡冷冷下令,又温柔地对薛戴如说,“王妃受惊了,我们回去慢慢谈吧。”
薛戴如“哦”了声,目光看向医馆。
苏盘和李煜锡的话都让她隐约觉得她有很多复杂的关系,莫名感觉到往后的日子并不会如她想象得那样清闲。
回到王府,慕绯推着轮椅,薛戴如伴随着一起穿过前院,走向大堂。
而大堂那儿竟然走来一位美妇人,被几个奴婢簇拥着,一脸着急。眉间微蹙的模样,连薛戴如都觉得十分惹人怜爱。
“王爷,姐姐,你们总算回来了,可让奴家担心了,”她一上来,就亲昵地拉起薛戴如的手左看右看的。
薛戴如一脸茫然,看了看旁边的慕绯。他冷着脸,仿佛活在另一个次元。
李煜锡清咳一声,似乎也有点儿尴尬,说:“容儿你多虑了,并没什么大碍。”
廉清容终于舒了眉间心事,笑得温柔,对薛戴如说:“姐姐初到王府,若是想上哪儿逛逛,来找妹妹便是。”
“哈?呃,好啊。”薛戴如假笑两下。
喂喂喂,她虽说自来熟,可是这样亲密她很不习惯耶。
“嗯,本王是粗糙人,怕是不如蓉儿有逛街的耐心,”李煜锡抬头,与薛戴如对视的眼神里写满了复杂的情愫。
廉清容赶紧赔了个礼,说:“奴家没有责怪王爷的意思。”
“好了好了,去歇着吧,本王有些乏了。”
薛戴如看了看廉清容,明白了这其中的玄妙了。
说白了这个廉清容也是他的老婆,但是是小老婆。
之前那个宫女可没有说李煜锡有侧室啊!亏她之前还觉得李煜锡新婚之夜被赶出去还挺可怜的,现在想想,反正还有廉清容陪他嘛!
薛戴如笑了起来。
这样便好,自己作为老婆的责任义务都有别人分担了。
“傻笑什么?”李煜锡看着她,也笑起来。
薛戴如笑着,小声说:“看不出来王爷还金屋藏娇啊!”
李煜锡的笑容僵硬了一下,而面瘫慕绯难得发出了忍笑的清咳。
“来来来,你侧耳来,本王还有你不知道的小秘密告诉你,”李煜锡招招手。
薛戴如还真俯下身去,倾耳以请,没想到被李煜锡在脑门上弹了一下。
“你呀,瞎说什么,”李煜锡看着她吃痛的样子,笑了一下,说,“容儿家曾受过母亲的恩惠,所以……”
“那不就是以身相许了嘛。”薛戴如摸着额头,有点儿委屈。
李煜锡的脸一黑,无奈地再次强调他和廉清容是“清白”的。
入夜,漫天繁星闪烁,清风微拂面,看起来明日仍然是个好晴天。
浴室内水汽氤氲,侍女们一个接一个地提着热水进进出出。双人床大小的浴池边摆放着木框屏风,上有布画。哟,还有美女出浴图呢!
“你们都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
薛戴如褪光衣物,慢慢踩入花瓣遍布的浴池。
一种蒸桑拿的舒服感萦绕全身,她在里边游了两圈,湿漉漉的皮肤更显得光滑。素手操持起木舀,盛水自头顶慢慢倒下,湿了秀发。长颈香肩芙蓉背,在水汽中若隐若现。
正当她享受着泡澡的爽感时,忽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。她以为是侍女进来了,便没当回事。转身正要问什么事,却正面对上了正在解发冠的李煜锡。
李煜锡?
薛戴如以为这种情况下自己第一反应是尖叫才对,可是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。
她举起手想要护住自己素颜的脸,可最主要的应该是掩护重要部位吧?
她准备抱住胸口,可是想想波涛汹涌也不是一臂能掩护住的。手足无措了一阵,她才反应过来,只要蹲下到水里不就行了吗?
而李煜锡,停顿在了解发冠的动作上,一脸懵地看着她。
“看什么看?”薛戴如的脸烧红起来,羞怒起来。
“咳,”李煜锡取下了发冠,视线挪向一边,脸颊上竟然还有点儿泛红。
他咳了一声,镇静下来,问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“我才要问你怎么在这里?”薛戴如瞪着他,“难道……难道她们没跟你说我在洗澡吗?流氓!”
“没有啊,不然我为啥要进来?”李煜锡一急,东北的口音都出来了,“谁多稀罕看你一样。”
薛戴如的自尊心受到了成吨伤害。
自己要凸有凸,要凹有凹,怎么就值不到稀罕?难道李煜锡喜欢看小萝莉?
呸,他爱看什么关自己什么事?
“你,你出去!”薛戴如咬牙。
“我为什么出去,让外边人看到多没面子?”李煜锡还较劲起来了。
薛戴如恨不得把手里的木舀往他脸上飞。
“难不成你还想下来?”
“我……”李煜锡摸了摸额头,叹了口气。
他背过轮椅,说:“你洗吧,我不会看你的。”
薛戴如气不打一处来,已经没了洗澡的心情了。
“不许偷看!”她皱起眉,不爽极了。
美人出浴,连水珠都来不及擦干,匆匆忙忙便穿上了三两件衣服。
赤脚行走台上,忽然脚下一滑。
“啊!”
冲着浴池便栽了进去。
李煜锡回身,看见薛戴如狼狈的模样,不仅没有嘲笑她,反而还差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。
“你怎么?”
薛戴如抹去脸上的水,委屈得心脏都要四分五裂了。
“都怪你!”
“怪……怪我什么?是你蠢。”
她语塞,只觉得自己又狼狈又愚蠢,实在惹人笑话。日后让她怎么在李煜锡面前抬得起头来?
李煜锡见她没事,没心没肺地笑了,说:“这下有意思了,明日就会有传闻,常王与妃鸳鸯戏水,兴起还打湿了衣裳。”
“鬼跟你鸳鸯戏水!”薛戴如快要被气哭了。她又出了浴池,只想夺门而出。
经过他时,被他一把拉住。
“干嘛啊?”
薛戴如回头瞪他,不经意间带了点哭腔。
李煜锡看着她眼里泪光闪烁,愣住了,心脏一阵一阵地疼起来。
“你这样出去像什么话,”李煜锡站起来,脱下了外衣,为她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