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昭雪躺下不久,听到院子里有一丝异响,飞快消失不见。
她唇角微勾,封天极的人,身手不错啊!
战王府中,封天彻从南府回来,一路直奔封天极的书房。
关上门就忍不住把刚才在南家看到的一切,都原原本本告诉封天极。
封天极放下手中笔,眉梢微微上挑:“哦?你没看错?”
“怎么可能?她一进府,我也就到了,我看着她从南运程的书房里出来的,那火绝对就是她放的。
再后来去救她的丫环,你是没见,那一刀,干脆利索,一刀封喉,虽然说南家的家丁也没什么本事,但那速度力道,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使出来的。”
封天彻是个武痴,一提到这些,就两眼放光。
封天极眸子微眯,看着烛台上惺忪的烛火,旁边雕花镂空香炉中,缓缓流出薄雾。
他的眼神看不分明,语气轻而冷:“南昭雪,商贾之女,身子柔弱,性格软,胆子小,正是因为看中这几点,好拿捏,她成不了威慑一府的战王妃,不能保证本王家宅安宁,父皇才赐了婚。可怎么,现在的她,和传闻中的判若两人?”
封天彻压根没想这一点,脸上笑容凝固,心里有些发酸。
六哥浴血奋战,退敌兵三十万,不但没有得到父皇的青睐和奖赏,反而招来忌惮。
要不然,别说军功,单以皇子的身份,就不可能娶个商贾之女。
他张张嘴,不知从何安慰。
“六哥,那……怎么办?还管她吗你?”
封天极垂眸看着手边的地形图,长密睫毛遮住他眼中情绪。
“暗中盯着她即可,不必插手,本王倒要看看,她还能有什么手段,”他手指一弹,一支烛火被灭,“和本王合作,只有这么点本事可不行。”
一夜好眠,南昭雪以前很多时候都要随部队走,从来没有认床这一说。
到哪里都能随遇而安。
素云比她醒得更早,她还没睁眼,就闻到一股香气。
“素云,你弄的什么?”
素云背对着她站在桌前,听她突然出声,吓了一跳。
“小姐,奴婢给您弄了碗鸡丝火腿汤,你快趁热喝吧!”
“不急,先洗漱再说,”南昭雪扫一眼汤碗,小碗精致,里面的汤也香气浓郁,几片火腿色泽诱人。
现在她这院子里可没这些东西。
“汤哪来的?”
素云伺候着她洗漱,红着脸说:“是奴婢去大厨房要来的。”
“你要她们就给?”
厨房那些婆子,可是刁钻势力得很。
“不给奴婢就不走,最多挨几句骂,挨几下打,为了小姐,没什么的。”
南昭雪看着她笑了笑:“苦了你了。”
“小姐,快喝吧!”
说实话,这汤瞧着好看,不如战王府的那碗鸡汤好喝。
南昭雪一口气喝完,刚站起来,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眼前一阵阵发花。
“素云……”
素云一惊,手里的碗也摔了:“小姐,您怎么了?小姐,您别吓奴婢啊!”
南昭雪听着她的声音越飘越远,渐渐失去知觉。
院中响起脚步声,阮姨娘美眸中暗芒似刀,声音冰冷:“来人,把她们俩给我抬到车上去!”
南若晴目光怨毒地盯着南昭雪:“娘,您要把她弄到哪去?为何不……”
“这些事你不用管,”阮姨娘打断她的话,“晴儿,这些事情有娘来料理,你不必沾手。”
“嗯,可是娘,这贱人现在毕竟是战王府的人,会不会……”
“呵,你放心,先别说她大婚之夜是怎么跑出战王府,逃回家里来的,即便是还和战王府有所关联,经过这一遭,战王府也巴不得和她撇清干系。”
南若晴目光微闪,她隐约猜测到了什么,但她什么也没说。
马车遮得严实,内外隔绝了一般,在车里只能听到滚滚的车轮声。
出城一路向东,南昭雪慢慢醒了过来。
车厢里光线昏暗,她一动,素云就扑在她身边:“小姐,您醒了!”
南昭雪手无力扶着额头:“这是哪?我怎么全身没有力气,素云,这是怎么回事?”
素云低低哭出来:“小姐,是阮姨娘,她在汤里下了药,命人把您和奴婢扔上马车,现在已经出城了。”
“她竟然敢!”南昭雪深吸口气,挣扎着想起来,却根本使不上力。
素云费力地扶起她,让她靠住。
“小姐,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
“暂时还不知道。不过,阮姨娘既然费心把我们送出城,就一定不会让我们轻易逃走。”
“小姐,这可怎么好?都怪奴婢……是奴婢蠢笨,不知道汤里下了药,才招致这样的大祸,小姐,若是战王府知道,会不会以为您失了清白,就……”
“应该会吧,不然阮姨娘费心劳力地弄这么一出,是为了什么?”
南昭雪垂眸低笑,一抬手,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掉出来。
“这是什么?”
南昭雪叹口气:“昨天从战王府带回来的,一盒香粉罢了,本来想送给你,现在也用不上了。”
素云伸手把小盒捡起来,盒子精致,里面的粉细腻香滑。
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的东西。
忍不住深吸一口,真香啊!
“素云,”南昭雪声音幽幽,“你后悔吗?”
素云咬唇:“奴婢不后悔!只要跟小姐在一起,无论是上刀山下油锅都不后悔!”
南昭雪似笑非笑:“我说,背叛我,你后悔吗?”